刘文方
如果没有嫦娥遗失在越溪河畔的香囊,如果没有那只嗅到香味的山鹰,或许也就没有如今这几乎随处可见的香樟树吧?
当然,这只是香樟树由来的美丽传说。
香樟树,以其冠广展、叶茂密、气雄伟、抗害气、驱蚊蝇、养水源而闻名。据说,贵州一地有一棵老香樟树,覆盖地面一千多平方米,需六个成年人手拉手才能合围。虽未见识,但想象中该是多么壮观。香樟树家居长江以南及西南,喜温暖湿润的环境,并不耐寒。但是,不知何时起,在北方的广大地区,也极受青睐。公园里,道路旁,院落内几乎随处可见。
小镇最早的香樟树,种在校园内。在香樟树刚种下的那个冬天,师生们早早地给它们准备了过冬的棉衣,把它们从树根到树冠缠上了稻草绳,外面涂上了一层石灰。第二年,第三年,年年都这样细心地呵护着。香樟树也并没有水土不服,它们飞速地长着。几年过去了,它们一个个长到了两三把粗,枝繁叶茂,成了校园一景。也许是树长大了,也许是北方冬天暖冬多了,也许是它们适应了北方的环境,也许是人们以为它们已深扎了根。不知道从哪一年冬天起,谁也不想再去给它们准备过冬的棉衣了。香樟树依旧肆意地疯长着,四季常青,给人美的享受。
当人们沉浸在香樟树带来的愉悦中并引以为豪时,那年冬天却分外地冷。第二天,它们的枝叶竟全部被冻蔫了。一直到春天草木发芽时,有几棵还迟迟未萌芽。无奈,只得用锯子把它们的树冠全部锯掉。过了很多天,它们才慢慢长出新芽。
小镇通往南山的道路两旁,也种了几棵香樟树。或许栽下的年份短,也可能是离河边近,格外冷的缘故。每到冬天,有两棵总是病恹恹的,枝叶和树冠总被冻蔫。不过,一直等到来年惊蛰过后,才被人裹上了一层“棉衣”,包上了塑料膜,剃光了头,吊上了“大树吊袋液”,一副急救的样子。
看着它们半死不活、无精打采的模样,我突然想起了另一棵香樟树。小城,江河公园里,有一棵不知从何处移植的大香樟树。又粗、又高、又大,但头上却顶着稀稀拉拉的几绺“头发”,像一个两米多的彪形大汉却留着两三绺头发的发型,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
很久没去那个学校和小城的江河公园了,不知道那些香樟树是否熬过了刚过去不久的严冬,是否也像我现在可以天天看到的香樟树那样,直到“病入膏肓”才被弄进“急救室”。
剃光了头的香樟树,挂着大树吊袋液,在风中摇摇荡荡,像风中的烛光,忽明忽暗。想到了“橘生淮南与淮北”的故事。落户北方的香樟树虽然不像它们那样发生迥异的变化,但北方的香樟树和南方的香樟树的确不可同日而语。
香樟树的遭遇和人有几分相似。为了生活,北方的去往南方,南方的人去往北方,离开家、出了校门的人去向四面八方。也许,经过多年磨砺,他们或许早已服了水土。但总有些许关键时候,会遭遇像落户北方的香樟树过冬那样的境况。
孔子说:“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很大,一个健康生命的成长,离不开良好的环境。只有居住在仁德的环境中,才是明智的选择。很显然,香樟树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但作为人,我们却能营造一棵香樟树的生存环境。
拯救一棵香樟树,不仅仅是拯救一棵不完全适应北方环境的香樟树,也许可以上升到变与不变的话题,也恰如孝敬老人,教育子女,就业上岗……不要主观臆断,努力改变与营造好小环境,不要听之任之,要尽早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