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牧不咬人

黄飞珏

家住市郊接合部的小院子，因为曾经不幸遇到过上门撬窃，所以二十年来一直养狗。现在看门的是一只边牧犬，取名牧牧。边牧是狗类智商最高的一种，据说有六七岁小孩那么聪明。而我们家的牧牧可能还要更强一点。

一次装修，请了不少工人，几天后他们都和牧牧混熟了，常常逗它玩，很融洽。其中有一天下雨，工人穿着厚厚的雨具进门，牧牧却莫名对其中一个狂叫，才知他是新来的。所以，我总觉得牧牧能够察觉出很多人类永远不可能察觉的隐情。

这两天，牧牧咬了人。有个经常往家里送快递的中年人，平时都是把快递放在院子外特定的小桌上，或者敲门让家人去取，这天不知为何进了院子。结果只听到牧牧一阵狂叫，我们出去时，它已经把人家裤子咬了一个小洞。我赶快问有没有咬到人，快递员拉起裤管，似有一个花生米大小的印子，没破皮。我赶紧递上一百块，让快递员去买一条裤子，对方客气收下。

原以为就此了了，不想两小时后，门铃大作，两个民警带着那个快递员来了——他去报了警，要求：一、去医院打防疫针；二、赔偿误工费。的确是狗咬人，不好，应允了对方的一切要求。打五针两千，误工费几百块。看病期间，快递员聊起了家事，他有个儿子，读大三，正准备考研，家里的开销都是靠他送快递挣的。

回到家，牧牧一脸无辜地看了我许久。我心想：不管这事背后还有些啥隐情，民警、快递员、我、牧牧，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