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稿|严敏
记者们的行为强调了只记录而不判断是所谓的新闻理想,这同影片编导刻意抱持的中性立场如出一辙。
美国爆发大规模内战,19个州宣布独立,星条旗上只剩下两颗星……这是全球票房逾7亿美元的美国独立电影《美国内战》所呈现的未来美国第二次内战的情景!关于第一次内战(即南北战争)的电影真不少,例如获8项奥斯卡奖的《乱世佳人》就描写了南北战争宏大背景下个人动荡不安的遭遇。而《美国内战》却以反乌托邦的幻想手法,预言式地展示未来或许会发生的第二次内战,同时融入大量政治元素和种种敏感隐喻,虽说很奇葩,倒也投射出当今美国政坛和社会的极度撕裂。
109分钟长的《美国内战》严格地讲不是战争片,而像一部公路片。一众记者在资深战地女记者史密斯的带领下,从纽约前往华府,拟对垮台前的总统作最后一次采访。是时内战已经打响,西部“两星(加州和得州)联军”一路向东,打穿了华府联邦军把守的战线,发动了“捣巢”攻势……而观众跟随记者团,从他们的视角目睹战争的残酷和国家的凋敝。沿途一边有尸骨累累的万人坑,另一边即远离主战场的大后方是民众生活照常,市容风景依旧,不过人与人之间难以沟通。到最后决定国运的竟然是3名“无冕之王”记者和一个混合了多种族的5人战斗小组。
这几名记者一开始是害怕战争的菜鸟,一路拍照好奇亢奋不已,渐渐地失去理智,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漠然,只知道按快门。史密斯为了保护年轻记者杰西而中弹,杰西只望了她一眼便奔向总统办公室……菜鸟异化成了秃鹫。记者们的行为强调了只记录而不判断是所谓的新闻理想,这同影片编导刻意抱持的中性立场如出一辙。
然而片中有一幕却撕下了遮羞布:记者们在路上遇见一位披长发的香港同行,一起往前赶路,不料碰到一名正在掩埋屠杀痕迹的大兵,将他们拦下,看到有黄种人面孔便喝问:“你从哪里来?!”“香港。”“哦,中国。”话音刚落,砰的一声,香港人被击毙,一脸惊吓的3名白人记者被放过。据闻该片在美国放映时场内白人观众竟发出笑声,认为这是幽默。《美国内战》实际上已暗示:未来如果美国突发战争的话,非白人群体将被列为不稳定因素而遭美国政府清算。前不久拜登签署的《亚裔细分法案》就是要把华人再从亚裔中分列出来。该片隐喻颇多,编导似乎暗示美国内战纯为虚空幻想,但对华人的歧视倒是一点不假。
隐喻多,还颇具政治性,例如那个总统身上就有特朗普的影子——片始他发表虚张声势的演讲,还下令解散FBI,派飞机镇压抗议民众。再如记者们在某州见到有人切开大西瓜,果皮、瓢、籽呈绿红黑三色,这不是巴勒斯坦国旗的颜色吗?而当地的州长却说,在公共场合切西瓜是对犹太人的不敬。通过这个隐喻,电影把美国政府挺以的态度和盘托出!
当今世界影坛盛行纪实主义,《美国内战》制片方A24公司(拍过《瞬息全宇宙》《月光男孩》等)为了追求高度真实感,不惜投入7500万美元高成本实景实拍,例如挤满难民的体育场就是按实际比例搭建的;还有万人坑拍摄前也曾搜集俄乌战争的大量战例数据作为参考,雇用难以计数的群众演员来饰演尸体;战争场面则借用“冬季仙境”主题乐园,但按要求炸毁了其部分设施。至于拍摄设备,则采用中国大疆Ronin4D为主摄机,因为其运镜的真实性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