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1月13日 星期一
警察,就是这样的
第58版:文化 2025-01-13

警察,就是这样的

阿晖

下图:《警察荣誉》中的警察群像。

上图:《刑警队长》中于和伟饰演一位优秀刑警,同样有着现实原型。

下图:张嘉益主演的《营盘镇警事》。

上图:张译在《狂飙》中饰演安欣。

上图:《白夜追凶》中的警察不再是高大全形象。

下图:郑恺觉得新时代的年轻警察是帅气精英。

新时代刑警的形象也更与时俱进,年轻和高学历成为他们的标签之一,不变的是对案件侦破的执着和“历经苦难痴心不改”的精神品质。

撰稿|阿晖

2024岁末《我是刑警》和2025开年大剧《真心英雄》的热播,让刑侦剧或者说涉案公安剧又吸引了广大电视观众的眼球。“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搏激流。”当1987年《便衣警察》的主题曲《少年壮志不言愁》再次出现在2024年《我是刑警》片尾时,不同年代的人民警察似乎在穿越时空展开对话。

近些年来,荧屏上不乏口碑出众的优秀刑侦剧或者涉案剧,不仅仅在于其案件情节的波折引人,更在于其对于忠诚勇敢、正直善良、有血有肉、并具有艺术感染力的警察形象的成功塑造,无论是群像还是个体。2025年1月10日正逢第五个“中国人民警察节”来临,这个节日正是对这些前赴后继,把青春、热血和生命奉献给了热爱的职业的警察的致敬。

真实人物纪实性再现

公安剧塑造的警察形象千千万万,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那些根据真实人物或案件改编的剧集中的形象。

在《我是刑警》中,除却案件真实,主要人物也都能在现实中一一对应。专家武英德的原型乌国庆,乃是全国公安一级英模、最美奋斗者、公安部首批特邀刑侦专家;刑警总队长秦川的原型是现在公安部任职的刘忠义,曾获全国“公安楷模”荣誉称号;痕检专家曹忠恕的原型则是崔道植,乃中国首席枪弹痕迹专家,也是全国公安一级英模、“七一勋章”获得者。

拥有精湛演技的老戏骨们,与现实生活中的这些刑警英模原型,无论外貌特征还是内在气质,都达到了高度统一,真实还原了这些刑侦专家的先进事迹。乌国庆的不怒自威、英气逼人与饰演者丁勇岱不分伯仲;崔道植的面容清癯、以柔克刚与演员白凡亦完美契合;刘忠义的人如其名、一身正气在于和伟身上得到了完美呈现。

根据1992年开封特大文物被盗案改编的《九一八大案纪实》中的武和平(本人饰演)、《猎罪图鉴》系列中檀健次饰演的沈翊的原型张欣、林宇辉等,则都是刑侦领域著名的专家,通过热播影视剧而更加广为人知。

2015年《刑警队长》里于和伟饰演的顾铭,原型就是因公牺牲的南通市刑警支队原队长顾瑛。顾瑛率领的支队曾被国务院授予“特别能战斗刑警队”荣誉称号,并被公安部荣记集体一等功。于和伟第一次演绎警察形象就深得人心,颇受好评,展现出顾铭果断、缜密的性格,对刑侦工作的执着和热爱,以及强烈的正义感,生动再现了这位“一级英模”刑警队长的传奇人生。

根据公安系统二级英模真人真事改编创作的《营盘镇警事》,讲述了一个扎根基层的派出所所长范党育的工作点滴。范党育从警26年如一日,长期工作在农村派出所,几乎没有休过节假日,平均每天工作时间都在12小时以上,把老百姓的事当事,最终心脏病突发牺牲在工作岗位上。张嘉益以朴实的表演,让观众们被这位公安英烈为警为公、执法为民、心系群众的精神所感动。

无论是基层派出所所长,还是公安部刑侦局领导或专家,这些年的公安剧集中对一大批公安系统具有影响力的人物进行塑造,将刑侦工作进行纪实性再现,对这些典型人物和故事进行艺术性呈现,体现了他们高超的刑侦水平、执法为民的模范行为和无私奉献的崇高品德,也是对法治建设有力的宣传。

群像塑造多层次立体化

除了典型人物的形象,对于基层干警群像的成功塑造,也是优秀公安刑侦剧的一大特点。

20多年前的《重案六组》系列,至今还被观众津津乐道,历久弥新,很大程度上在于其群像人物的魅力。《重案六组》并没有明确具体地从现实案件中取材,而是将一个血肉丰满的“重案六组”再现给了观众。围绕如何侦破一则则恶性案件,性情不同的每个人都在刑侦的过程中展现出人性的脆弱与柔软,张潮、王茜、李成儒等饰演的郑一民、季洁、曾克强等人物,都在故事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而不是单纯的工具人,相互间的互动和对话让剧情更加丰富立体,将更真实的刑警形象呈现于荧屏之上。

电视剧《警察荣誉》将镜头对准位于城乡接合部的“八里河派出所”,塑造了忠诚履职、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的中国基层民警形象。该剧丰富的镜头视角多维度地塑造与强化了人物个性,并在剧情的推进中,真实还原了基层派出所的日常,让观众感受到了烟火气和真实性。丰满的警察群像以及温暖现实主义的创作立场,进一步增强了人民群众对警察群体和公安机关的认可度。

2023年初大火的《狂飙》,张译饰演的主人公安欣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刑警形象,他坚守信仰,舍己为公,将身上的警服和头上的警徽看得高于一切,为了肩负的职责和使命勇往直前、百折不挠、视死如归。其他政法干警形象虽然没有贯穿全剧或者着墨不多,却一个个性格鲜明,命运各异,几无雷同现象。可以说,《狂飙》全方位、立体化、多层次、多侧面地塑造了政法干警的群像,也让我们看到了人性在面对各种诱惑时所呈现出的复杂性和差异性,这不能不说是刑侦题材影视剧创作的一次重大突破。

在《我是刑警》里,除却核心人物,剧中的基层干警亦相当出彩。比如为了“清江爆炸案”和“清江两案”而执着坚守的队长杨雄;为了“良城案”而执着守候了28年的老刑警范守良;为了“东林案”而查阅了大量资料、奔波了十几万公里,近乎“魔怔”了的副大队长陶维志,更有那些在视频搜索、指纹比对中作出巨大贡献的基层民警甚至是辅警。

剧中的每一个警察,都是从一个又一个案子的风风雨雨中磨砺出来的。因此,《我是刑警》并非单纯讲述秦川个人的成长史,而是以全体公安干警的群像呈现刑警办案的艰难险阻,令人泪目。

刑警形象转变与时俱进

时代在变,刑侦剧中的刑警形象也在变,其转变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侦查技术、侦查手段变化的过程。这点尤其体现在时间跨度比较大的作品中。

在《我是刑警》中,办案警察从剧中原型为1995年黑龙江鹤岗市“1·28”持枪抢劫案开始,受限于当时的技术水平,只能简单在现场勘验,如提取痕迹物证、比对血迹等,导致侦破工作迟迟没有进展。之后,随着弹道检测、DNA检测、视频侦查、心理测试等技术的普及开来,刑警的办案手段更为丰富,新时代刑警的形象也更与时俱进,年轻和高学历成为他们的标签之一,不变的是对案件侦破的执着和“历经苦难痴心不改”的精神品质。

剧中曹骏饰演的法医曹阳,父亲是优秀刑侦专家,自己则是海外学成归来成为省公安厅的一名法医,他勤奋好学,认真负责,通过细致的现场勘察和证物收集,为案件的解决提供了关键线索,为观众展示了法医这一职业的独特魅力。而安冬饰演的叶海平,渴望成为警察,弥补童年的创伤,并最终如愿以偿,用自己的心理学专业为案件侦破提供关键助力。

诸如《雪迷宫》《重生》《燃烧》《他是谁》《看不见影子的少年》等刑侦剧中,对多年未破案件采用新旧技术和手段结合的方式最终破获,也塑造出了刑警形象的变化过程,目的是更好地符合法治建设要求。

刑侦剧《也平凡》由一桩离奇的“地铁凶杀案”开场,讲述了一个关于破局和抉择的故事。随着角色层层揭开连环杀人案的真相,一桩27年前的旧案也揭开了神秘面纱。衣着讲究,头发有型,谈吐幽默……郑恺在该剧中饰演的热血刑警季凡是一位高学历专业型精英。郑恺坦言,在《也平凡》创作之初,主创就和公安部专家讨论过刑警的荧屏形象问题:“不少观众印象中的刑警是不修边幅、胡子拉碴、一直穿着一件皮衣,但新时代的刑警的确不一样了。”郑恺调查发现,如今不少年轻刑警既高大帅气又是专业学霸,家里条件也不差,所以他想通过塑造季凡带来新时代下的刑警形象。

此外,像《无证之罪》《白夜追凶》的主人公不同于以往涉案类艺术作品中正面人物“高大全”的设计,他们的形象本身并不完美,但却因为有着更接近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普通人的人性弱点而成为“平民英雄”,从而更容易被观众接受。

《白夜追凶》里,潘粤明饰演的关宏峰关宏宇双胞胎兄弟携手破获大案。关宏峰作为曾经的警察,虽然为了帮助弟弟摆脱犯罪嫌疑人指控而脱下警服,但被聘为顾问后,曾经的警察身份使他仍以维护正义与法律秩序为己任。关宏宇在与关宏峰共用“顾问关宏峰”这一身份后,他从原本被迫与关宏峰在身形、言谈方面保持一致而慢慢变得对刑侦工作产生浓厚兴趣,同时,在侦破一个个系列案件的过程中,他身上的正义情怀也不断受到激发。

西南政法大学国家安全学院教授、刑侦剧研究中心主任肖军曾撰文认为,警察形象的塑造史,也是中国法治的发展建设史。从老刑警到新时代的警察,虽然技术和手段不断进步,但是办案方法、破案思维是可以传递的,刑警精神、法治观念是可以传承的,这些对警察形象的塑造都不可或缺。法治进程促进了警察群体形象的变化,警察形象的变化也恰恰说明了法治建设的成效。

他表示,刑侦剧在塑造警察形象时,不能是单一的,而应是立体化的,在大量收集人物、案件原型的基础上,既要追求“传统”的一面,也要体现“现代”的一面,再加上与法治发展、普法教育相结合,相信未来的创作会更加多元,更能体现刑警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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