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线 忆故人

曹刚

18号线一期南段和10号线二期前天开通试运营。上海轨交全网运营线路增至729公里，车站总数增至430座，仅换乘站就有59座。当天一大早，在刚开通的18号线周浦站，卷帘门缓缓升起，一位老人手拿一幅肖像照来到出入口，满脸都是泪。他住附近，和老伴携手去过很多国家、坐过很多地铁。老两口约定，等家门口的地铁线通车，一起去尝鲜。如今，新线开通，斯人已逝。他拿着老伴的照片，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赴约，边哭边回忆，说着说着又笑了……

坐上拥有最高等级自动驾驶系统的新线路，老人即将迎来新的一年。岁末年初，常传来地铁开通的好消息。每一条新线、每一座新站，都蕴藏许多温情和期待，写满了人们对出行便利、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与爱妻相濡以沫的美好记忆，老人一定刻骨铭心。而另一位故人，值得更多人铭记。他叫刘建航，中国工程院院士、“上海地铁之父”。曾有书法家将此称呼写入对联送给他，他却执意把“父”改成了“兵”。

就是这位“老兵”，面对极其复杂的地质条件，创造了“在豆腐里打洞”的奇迹，实现上海地铁零的突破。年逾古稀，他依然接到电话就往现场赶。某晚紧急出门来不及穿袜，他顺手放进口袋。抢险一夜，满头大汗，老人下意识掏出袜子擦汗，引得众人欢笑。

1号线建设关键阶段，刘建航在徐家汇站发现数据异常，有垮塌危险。他立即叫停，见有人不听，急了，直接跳下基坑，站在挖土机前，力保车站。为了上海地铁发展，许多“老兵”忘我投入，我们不能忘记他们。

2016年夏天，“地铁之兵”走完了低调而丰富的一生。几乎所有上海市民都受惠于他，不少人建议，选择一座车站为刘建航立雕像或设置纪念专区。也许不久后，在老人曾经力挽狂澜的地方，他将微笑着面对人来人往，让来来往往的乘客也看看他，读读袜子擦汗、纵身一跳、挑战不可能的故事。不过，对刘老来说，上海地铁从无到有，如今创下“城轨网络”和“车辆规模”两项世界第一，已是对他最好的告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