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机打破日本“玉碎作战”

中野学校的剑术课

在中野学校毕业的牟田兆雄，从菲律宾侥幸逃生

1944年底，一架从日本飞往菲律宾的飞机失事，无人生还。对正在广阔太平洋战场上厮杀的日美军队来说，摔架飞机并不稀奇，可谁曾想到，这起事故让美军提前凯旋，也让诸多日军“炮灰”逃脱死亡，因为那架飞机上搭载的是日军中野学校毕业的特务，目的是把战争无休止地拖下去，最终玉石俱焚。

先搞情报后搞破坏

日俄战争中，日本驻俄武官明石元二郎大佐不但搜集大量情报，还搅乱沙俄政局，对战争进程产生巨大影响。但直到一战，日军情报工作都很粗糙，只靠军官、浪人、商社、黑社会来打探，没有专业情报培训体系。1932年，日本驻苏武官士居明夫中将总结苏联情报机关成绩后，力促国内组建专业学校。1937年底，岩畔三中佐受命组建陆军情报学校，次年春在九段下的爱国妇女会本部的别馆里组建后方勤务养成所，直辖陆军省，同年7月，首批19名学员入驻。1938年4月，养成所搬到中野无线电学校，正式命名为陆军中野特务学校，成为日本最重要的情报训练机构。

中野学校最初侧重培养全能型特工，要求尽可能掩藏日本人身份，以商人、工程师等职业为掩护，长时间潜伏敌国，搜集政治、军事、科学等情报，不太追求武力破坏。但随着侵略战争越陷越深，为应对不利局面，中野学校被迫180度转变教学方向，突出敌后破坏，要求学员熟练使用武器，从事爆破、投毒、煽动等活动。人员选择上，最初要求学员有高学历、高智商，知识面广，后期改成从精锐部队中选拔老兵，经军国主义洗脑后进行破坏训练。

该校课程非常多，包括日本国体学、战略战术课、应用课等，学员还根据派遣方向分班学习英语（东南亚）、俄语（苏联）、汉语（中国）。学员要掌握情报战的谍报、策划、宣传战术及搏击、剑道、手枪射击等技能。

罪恶无法掩盖

中野学校组建时，日军作战重心在中国战场，早期毕业生也基本在中国活动。他们常常潜入共产党根据地，除搜集军事情报，更多进行投毒、爆破、刺杀等行动，犯下累累罪行。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中野学校针对东南亚战区开设强化课程，但受交通所限，从中野出来的特务难以进入东南亚活动，加之那里岛屿遍布，日军败退得太快，中野毕业生即便送到前线，也难有动手的机会。

滑稽的是，1944年夏，被屡战屡败搞得焦头烂额的日本军部强令中野学校加快特务教学，结果学员培训缩短到区区三个月，别说精通技术，连粗通都不够。为了服务战局，这时候的中野学员放弃大部分情报搜集课程，只集中于敌后破坏上，特别在游击战术课程中，居然“总结”起中国敌后武工队的战术战法，意图在美军战线后方搞“日式游击”。拿菲律宾来说，日军打算一旦美军攻破防线，就以中野特务为骨干，聚拢被打散的溃兵，对美军交通线、机场和孤立据点实施破坏，暗杀支持美军的菲律宾地方人士，展开“玉碎作战”。很显然，突如其来的空难，让这种“无谓的抵抗”化为泡影。

令人不齿的是，日本军国主义者很清楚中野学校做过太多罪恶勾当，一旦曝光，罪责难逃，于是在1945年8月15日天皇宣布投降后，就将学校相关档案、作战记录尽数销毁。活下来的中野特务都隐藏身份，散居国内各地，并组成根本不接纳外人的同学会，说是相互帮扶，其实是相互监视，哪怕身死，其后代仍要严守秘密。直到近几年，这些亲历者基本死去，才有一些后代以“纪念父辈”的名义小规模出版回忆录，在同学会内部发行，但对其上一代所犯罪行仍遮遮掩掩。 朱京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