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城 一生一队

供图/刘欣

专题撰稿 特约记者 翰林

38岁 19个赛季 425场比赛 57粒进球

职业生涯的告别之战，曹阳佩戴队长袖标首发出场，并用一粒点球完美谢幕。20载光阴匆匆而逝，从过去到现在，曹阳从来都不是最耀眼的那一个，但他却留下了一连串的惊人数据。曹阳从泰达出道，然后又在泰达退役，完成了“一生一队”的佳话。曹阳退役的话题甚至成为了首个登上热搜的中国足球运动员，他凭什么可以做到？

20岁成为顶级联赛球队主力的原因——

勤能补拙 苦练“短板”

2000赛季的甲A联赛，泰达主场对阵云南红塔，只有19岁的曹阳获得了出场的机会，这是他的联赛处子秀。当时很多见证那一刻的天津球迷都没有想到，这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日后的成就会如此耀眼。转年，他把联赛出场次数提升至了10场。又过了一年，曹阳终于成为球队的绝对主力，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没遭遇重伤，他的赛季出场次数都保持在20场以上。

1981年出场那批的球员，被称为了中国足球的“超白金一代”，在曲波、杜威、高明等人的光环下，曹阳从来都不是最耀眼的那一个。但很多人却发现，他的职业生涯相当顺利，20岁出头就踢上了球队主力，21岁代表国足出战，并且攻入了首粒国际A级赛的进球。

刚出道的时候，曹阳给教练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勤奋和适应位置的能力。头球不行，曹阳就苦练了一段时间的头球；对抗能力不足，他自己跑到健身房加练力量。至于位置的适应能力，他除了前锋和门将没有踢过之外，可以客串大部分的位置。对于一名年轻球员来说，多一个位置就意味着多一个出场机会。

2005赛季结束后，于根伟选择急流勇退，天津足球告别了这位传奇的球星。接下来谁有能力接过这杆大旗呢？所有人都认定非曹阳莫属。当时泰达阵中人才济济，但曹阳在比赛中所散发出来的领袖气质，是公认的事实，从此之后他奠定了自己在泰达的地位。

30岁之后，曹阳的身体机能开始下滑，经历了几次骨折和脚踝受伤的打击。就连他自己都承认，“接连不断的伤病，对我的身体和心理造成的伤害，是外界想象不到的。”但年轻时候打下的好底子，总是会帮助曹阳在重伤后找回状态。

2015年，曹阳没有被球队报名，他彻底休息了一年，回归球队后依然体现出了自己的价值。2016和2018赛季，在保级最关键的时刻，曹阳都体现出了一名老队员的经验和稳定的心理，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曹阳就好像一杯白开水一样，看似平淡无奇，但接触久了就可以发现他的价值。即使这个赛季施蒂利克没有重用他，但老帅谈起曹阳的时候依然赞不绝口，“他身上有很多品质，值得大家去学习。”

成功是逼出来的 曹阳就是例子

曹阳的职业生涯中，曾经有机会去外地甚至国外踢球。看过他的表现之后，有西乙球队想引进他，至于国内俱乐部的求购意愿不止一家，但最终都被否决了。在泰达，他是队长也是核心球员。站在俱乐部的角度，这样的球员肯定不会卖。站在曹阳的角度，他同样也不愿意离开泰达。

2010年，泰达出现“罢训事件”后，曹阳低头认错重新归队，这样的做法引来了无数嘲讽声。曹阳之后再也没有谈论过当年发生的故事，他身上所背负的压力之大是可以想象的。不过2017年谭望嵩重返泰达之后，有过这样的评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考虑问题的角度。我做自己的决定就好了，别人的决定也应该多理解。”

换一个角度想问题，如果当年曹阳拒绝道歉归队的话，那么他肯定面临着离开泰达的命运，那就是故事的另外一个版本了。时光给曹阳带来了最好的回报，两年之后在合肥，曹阳捧起了足协杯奖杯，那也是泰达历史上的唯一重要比赛的冠军。

“一生一队”的背后，并不都是甜蜜的故事，俱乐部和球员之间，必然有妥协的那一方。熟知曹阳的人都清楚，自从他在2010赛季重新归队之后，在队里很长一段时间都变得沉默了，谨言慎行，他在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也保护着自己的泰达生涯。

2015年初，传来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曹阳没有被一线队报名，随后他被俱乐部安排到了预备队担任助理教练。很多人都清楚，当时曹阳尽管有伤在身，但以他的能力和特点，还是可以占据一席之地的，曹阳被人为挤出了一线队。

从始至终，曹阳从来没有发出过任何不满的声音，甚至有记者邀请他做个关于退役的采访，也被他拒绝了。一再退让，甚至退无可退，曹阳依然选择了隐忍，这是他泰达生涯后十年做人做事的态度。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那个年轻气盛的队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成熟的曹阳。

转年，曹阳接到了俱乐部的通知，重返一线队。不过这个过程充满了艰辛，一整年曹阳都没有进行系统训练，这对于职业球员而言是不能想象的。整个冬训期，按照曹阳自己的话说，咬牙坚持了下来，其实年轻球员尚且疲惫不堪，当时已经35岁的曹阳所付出的代价是可以想像的。

有时候，成功都是逼出来的，不给自己足够的压力，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曹阳就是最好的例子。

罢训事件后他更坦然了

曹阳职业生涯所呈现的曲线，和泰达的发展轨迹是一样的。他在泰达踢了19个赛季，甚至在自己“高龄”的时候还能被球队所倚仗，这些有自己努力的结果，同样也有球队竞争力不足的原因所致。

曹阳刚刚入队的时候，泰达还是一支保级球队，随着他和身旁一大批队友的逐渐成熟，泰达逐渐具备了夺冠的实力。“罢训事件”之后，泰达元气大伤，尽管随后陆续取得了联赛亚军和足协杯冠军，但衰弱的趋势已经无法阻挡。曹阳本人也同样如此，那个意气风发的领袖蜕变成了沉默寡言的老将，泰达在很长时间里都充斥着暮气。

曹阳也好，泰达也罢，在现实面前不断后退和妥协，直到没有退路。2015赛季，曹阳没有被报名的那一年，他可以去预备队积累教练经验，也可以去电视台客串解说，但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退役的话。这个小小的底线，支撑着曹阳没有放弃自己。

泰达何尝不是如此，自从2015赛季开始，连续四年都陷入了最后的保级大战之中。尽管每个赛季，泰达都可以用各种方法脱险，但来年换一种活法的说辞，早已经将自己逼到了悬崖边。最终，这个赛季泰达终于痛定思痛，至少让人看到了希望，这也是对曹阳退役时最好的安慰。

2016赛季，当曹阳回到一线队的时候，恐怕只有心思敏锐的人才知道他变了。在泰达效力的前十年时间里，曹阳的朝气和霸气包围着他。“罢训事件”之后，曹阳谨小慎微求生存，让人心酸。等到他再次回来，他始终散发着平和的心态，无论发挥好与坏，进球或者失误，他都会坦然面对，加深了外界对他的尊敬。

站在人生的角度，曹阳平凡得就好像你和我，从年轻时候的盛气凌人到被工作和家庭压得喘不过气，然后终于有一天可以坦然面对这一切。曹阳退役的话题可以登上热搜，并不是他有多重要，而是在如此重压之下，他依然可以完成“一生一队”的佳话，谁不喜欢这样的结局呢？

球迷寄语

一生一城，一城一队即使有过

但功过不相抵

第一个退役上热搜的中国球员承载了我看球以来的全部回忆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的人

我爷爷看曹阳踢球我爸看曹阳踢球现在我也看曹阳踢球这就是传奇这就是曹阳

一个人，一座城

一段光阴，一抹蓝白一缕记忆，一位传奇1座奖杯镌刻功绩

19个赛季书写岁月26号球衣披起责任57粒进球见证辉煌425场比赛铸就传奇

感·离别宣言——

经历了一个赛季的起起伏伏，走到今天非常不容易。不光是俱乐部，我们的工作人员、教练团队、球员，包括我们的球迷，都非常不容易，取得今天的成绩是理所应当的，希望未来有更好的成绩。退役之后，我会和你们一样成为泰达的球迷。

忆·峥嵘岁月——

“我非常幸运。年轻时候，没想过会在泰达队踢到退役，现在有些感伤，时间过得太快，现在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我年轻时候，曾经有西乙球队联系我，也有其他中超球队想要我，但我都没有离开。”

畅·未来打算——

退役后会跟俱乐部领导谈谈，服从领导的安排，为泰达队和天津足球尽一份力。作为一名足球人来说，当教练是最终目的，但无论是当管理者还是教练，都希望去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