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04日 星期六
关外唐(外一则) 烟波渔隐(中国画) 阿南造字 空姐指着红嘴唇 婚姻故事 别了,花果山庄
第17版:夜光杯 2020-01-08

别了,花果山庄

朱全弟

从陌生到熟悉,两三天,感觉热乎了,彼此有亲近感了,进入高潮却又到了离别之际。

2019年6月18日下午,雾灵山下的花果山庄,庭院里少了一点喧嚷,静寂之中的空旷,没有生气。石桌上,那一束从山上摘下来插在瓶子里的山丹丹花,还没有完全枯萎,但是枝梢明显提不起劲头来了。那些石凳,无人再坐其上,个个空空如也,一如脸色惨白,许是也伤感了吧!

早晨,来自内蒙古乌海的老作家梁存喜夫妇告别,提前一天走,到北京看望儿孙。陕西咸阳青年作家范墩子也要回了,他已写了几十万字的小说,还有一篇发在了《人民文学》上。现在,他做着文学刊物的编辑工作。那对夫妇的含蓄与从容,我想,不在大草原上历练过不会有这种神情。梁老师中等身材,说话间总是笑意盈盈,让人感到亲切。他有黧黑的肤色,一头依然潇洒的黑发,一来二往,就叫我老弟了,这是一个心胸像草原一样宽广和坦诚的汉子。他的成就是几百万字的长篇小说、报告文学和散文,几乎囊括了内蒙古自治区所有的最高文学奖项。他的贤内助、那位干练却随和的妻子还当过派出所所长,分局刑侦队的侦察员。至于那个墩子,其实是个笔名,他瘦削颀长,一派阳光的脸上架上了黑色的眼镜,陡然增添了几分书卷气。我们坐在大槐树下的凳子上,他喜欢爬上树坐在粗大的树杈上。我戏说他是回归,他还真的喜欢传统的文化,不请自到居高临下加入了谈话。他的参与不仅是刷新了我们的平均年龄,更是传递了年轻一代作家的价值取向,似乎让老作家感觉到了他们所走过的路,也是有意义并有传承的。

短暂的相聚,我们推选山西作家白占全担纲班长重任。与其自我调侃相反,他是稳健、负责和乐于付出的人,临时组合,20多位来自全国多地的作家们,在十天时间内没有发出一次不和谐的声音。事后才知道,作为从基层走来的吕梁地区的白占全,2014年发表长篇历史小说《下柳林》,随后被改编成经典抗战影片。曾经荣获山西赵树理文学奖的他,最近一部杀青的长篇小说《肥田粉》刚出版即获好评。

有纯文学,民俗文化,儿童文化,英雄儿女各千秋。这句话,出自受人尊敬的原辽宁省文学院院长、作家、学者高海涛老师。

一日,参观兴隆县安子岭乡诗上庄,从这里走出了儿童文学作家刘章等4位中国作协会员,还有6位省作协会员。从山上,走下来二男一女,个子最高的傅洋洋,说着话脸上就泛起了绯红色。村庄里人很少,逮着了,岂肯放过?何况是可爱的小学生!说着说着,我们队伍中的年长者高淑英老师来了,七十六岁高龄的她,却说得一口童真的普通话,很快和孩子们聊上了。她问:同学们,你们会不会背诵“比尾巴”啊?原来这是小学一年级里的课文,三位小学生很快完整地背了下来。高老师又问:“雪地里的小画家?”也没问题,照样背出来。这时,高老师的老爱人程宏明老先生过来了。远在深山有知音,他们的歌谣被孩子们一字不差全文背诵下来,两位都是从事儿童文学的老作家伉俪高兴地笑了起来。

我迅速地拿出了记事簿,请程宏明老师写下三个小学生的名字,他又写了一句“葵花朵朵向阳开”的祝福。我轻轻地撕下,这一页纸也许会影响和鼓励孩子们的一生。不是吗?28岁的范墩子就悄悄地告诉我,他就是读着程宏明老师的课文成长起来的。

别了,花果山庄。我们各奔东西,依然兴奋和怀念,因为相聚并看到了文学最直观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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