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真挚的笔触为父亲画像

◎蔡央扬

知名作家安谅为纪念父亲而作的纪实文学《从修鞋匠到“铁裁缝”：一位劳模父亲的故事》近期在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出版。

在本部作品中，安谅的文字一如既往简洁、精辟、富有哲理性。与他的《明人日记》系列短篇小说相比，本作少了一些精巧的情节架构，取而代之的是真情流露。安谅对于父亲的感情中，混合了思念、敬爱、怀念和愧疚。

安谅用最真挚的笔触为他眼中的父亲画像：一位勇敢、敬业、正直、热情、富有艺术修养的老劳模。14岁时，他趴在火车顶上来到上海闯荡；他常常在半夜离家去抢修抓斗；他挺身而出阻止了一场械斗的发生；他教导安谅，“人要管点闲事”；他养得一手好兰花。就是这样的人，却在遭遇多年病痛折磨后过早地离开人世。为什么痛苦偏偏降临在一个纯粹的好人身上？捧读本书，不禁要发出这样的诘问。

最令人难以消解的，是那些曾经有过的温暖回忆，犹如含化了口中的蜜饯，只留下寡味而坚硬的核，不断刮擦着口腔，提示着那再无法拥有的甜蜜。安谅从父亲处得到了沉默但深厚的爱。父亲安慰为高考而紧张的安谅，还为了他将发出声响的座钟停掉；父亲为他买书、买自行车，哪怕购买这些在当时会造成沉重的经济负担；父亲步行好几站路探望生病的他，哪怕他当时已经是结了婚的大男人。父亲莳弄的花园，在他病倒后逐渐荒芜；父亲拿手的狮子头的滋味，在他过世后再无人能重现。这些平常的事、平常的物，像一根隐刺深埋在安谅的记忆里，只是在饭桌上看到狮子头时，在散步时闻见飘来的幽幽兰花香时，在午夜隐隐听见老式座钟的滴答声时，在全家团聚却少一人时，狠狠地刺痛他。你曾给了我全世界，世界依旧，你却不在了。

悔恨和愧疚，也许是每一个人子都曾经有过或终将会感受到的情绪。谁在父母关心问候时从不敷衍他们？谁又在父母卧病在床时自始至终守候在床前？谁早早就领悟了父母的良苦用心，理解了他们沉默的爱？也许在失去后，才能真正理解什么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安谅在这里写下他的悔恨和愧疚，他坐在那里，看着父亲老去，看着死亡之风逐渐带走父亲的呼吸，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这是每一个人子的无可奈何，这是所有人都逃不脱的宿命。愿你阅读这本书，早早预见这一切，将你对父母的爱，在还可以表达时尽情表达。

《从修鞋匠到“铁裁缝”：一位劳模父亲的故事》凝结了安谅对父亲的陈情、思念、感恩和致敬。愿天下所有的人子，都能从中有所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