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呼其名

周炳揆

如果你的上司姓张，在办公室该如何称呼他（她）呢？张经理、老张、张先生、张老板等可能都是选择。现在还流行张老师，并非对方曾经是教师，而是对方年长、阅历多，表示尊敬。据我了解，有的公司鼓励员工直呼其名，甚至于绰号、小名都行，其目的是融洽“干群关系”，鼓励大家畅所欲言。有些小型公司办公室本来就不大，老板和刚刚到任的小秘书座位也就是一步之遥，员工自发地不用敬语、不叫职衔，相互用名字称呼成为了习惯。

美国某大学教授曾经调查过74位新入学的MBA学生，发现当人们不能确定对上司该如何称呼时，他们就尽量避免称呼他们，上司的级别越高，人们就越不会直呼其名。这种“沉默是金”看来很正常，但是如果大家坐在会议室里开会，可能会感到不自在，即使对上司的意见有不同的看法，可能也就三缄其口了。

所以，对公司而言，鼓励大家直呼其名会避免会议的冷场。“老板”要先表明态度，希望员工如何称呼自己；当然，员工也完全可以主动地询问应当如何称呼上司。

有部队服役背景的或者是从小生活在管教森严的家庭的人，直呼老板之名会有一定的难度，在日本公司、德国企业工作的可能也要注意，因为它们比较崇尚正规的沟通形式。如果直呼其名难以启口，完全可以改用比较正规的称谓。世界上没有人听到称其为“先生”、“经理”、“X总”会生气的，不过，如果公司有直呼其名的约定，而老板听到下属用尊称称呼而不加以纠正，约定也就逐渐不成为约定了。

一家著名的国际投递公司自1929年成立时起，就在公司《员工手册》中明文规定公司内部一律用名字称呼，旨在营造公司的民主氛围，让新入职的员工也有足够自信对管理层提出建议。

一般而言，欧洲公司的风格相对严肃一点。上世纪90年代我任某瑞士公司驻上海的负责人，操办瑞士总部的首席执行官、首席运营官去天津参加投资企业的开业典礼，又安排他们来上海访问，晚饭后，我邀请他们去和平饭店听老年爵士乐团的音乐会，大家玩得很尽兴。我注意到两人互相都是小心翼翼地用“姓”称呼对方。原来，当时我们公司刚刚完成一次重组，而他们两位却是来自不同的公司。一周以后，我的老板告诉我，自和平饭店音乐会后，他们两位改用名字互相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