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柿子

章家启

这小柿子，让人舌头感到不滑润，不好受，难以名状涩的滋味。

记得小时候，家乡老宅的院墙被洪水淹倒之后，无力重建，奶奶从残垣断壁中，清理出可利用的旧砖，码个简易的小围墙，有了院子的感觉，再从操北方口音乡人手中买了一棵柿子树苗栽下。长大后，开的花不那么耀眼，害羞地躲在柿叶丛中。果实，沿着花朵底端，逐渐膨胀成青绿色，像是“十月怀胎”。远看，不见果；近看，硕果累累。奶奶待柿子自然成熟后甜了，再分发给常来光顾的小朋友。留少许观赏，养养眼，弥补院墙倒塌后的空旷。

之前，奶奶见简易围墙塌了一个豁口，有小朋友进来尝过后说：“这柿子不知是什么味？”奶奶总是笑呵呵劝道：“孩子，柿子还没长熟，涩嘴，熟透了再来。”此后，听不到小朋友嬉闹声了，不再担心倒塌的围墙要补缺了。奶奶从没有责怪过孩子，却懊恼自己说不清楚柿子为什么会涩。孙辈长大，来家看望奶奶时，说出了其中的道道：这是柿子中含有单宁。成熟期迟，单宁的含量就高，吃起来就会涩。

我带孙子游玩上海世博文化公园时，巧遇园林工人正在收获青柿子，孙子获赠几枚柿子，喜出望外，表达谢意后离去。

园林师傅不放心，看我们已经远离，特地赶来，再三叮嘱，不可立马就吃啊！还教我们一些给柿子脱涩的方法，如农家是放在脱谷的稻糠中，捂上数日，由绿变黄，再由黄变红，红透了吃最佳。城市里，可以把柿子装进塑料袋内，和熟透的水果相伴，如香蕉、芒果等，扎紧袋口，就能起到柿子脱涩的效果。一位路过的胖阿姨笑吟吟地接腔道：“减肥可以吃柿子吗？”园林师傅答道：“只要消耗的热量大于摄入的热量就对减肥有利。每100克柿子所含的热量是74千卡，和石榴差不多。根据《中国居民膳食指南》的建议，水果摄入量每天需控制在200—350克，一个拳头大的柿子，大约是100克，小一点的火晶柿子两个才100克左右。”“谢谢您的回答！”

几个小柿子，虽然不算什么，但我们与园林师傅相逢不相识，从中学到待人之道，又被普及了知识，呈现出人间处处有真爱、事事关心的情愫。我们顿感：柿柿（事事）如意——小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