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虹
今年二月的一天,在北京遇上了难得一见的大雪。
因为出差本就很突然,又过了隆冬,所以,当天下午开完会走到室外,看见地面厚厚的积雪,空中仍然飘着鹅毛大雪,不禁多了几分惊喜。
好几年没有看到下雪了。对于北方而言,下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上海下雪似乎是难得的奇景。偶尔下雪,大人与孩子一样开心,甚至做好了堆雪人的一切准备,可惜,上海很少有能够堆雪人那么大的降雪,常常是“雪花空中飘过,地面不留痕迹”。于是,准备堆雪人的大人孩子,只能带着几分失望各回各家。
或许就是这种盼而不得的失望,让上海人也让其他南方人对雪充满了好奇与期待。现在交通方便了,南方没有雪,便可以说走就走,去北方看雪。今年初,哈尔滨就因此火了一把。据说,因为冰天雪地的哈尔滨成为众多南方人心中的旅游打卡地,南方“小土豆”勇闯冰城,元旦三天假期,竟然给这座城市带来60亿元的旅游收入。
当然,所谓的钱或收入是成年人眼里的东西,孩子们很少有“经济头脑”。今年寒假,上小学二年级的小孙女,拿着平日积攒的几百元钱,提出要去哈尔滨看雪。看着她那充满期待的神情,自然不忍让她失望,一家人商量后,决定让奶奶带着她去哈尔滨一游。四天后归来,讲起去冰雪大世界、太阳岛玩的情景,她眉飞色舞,满足感、幸福感溢于言表。虽然老两口破费万元,但万金能买晚辈一笑,也算物有所值。
其实,我的儿时,看雪、玩雪是不要花钱的。在离上海百余公里的南通,那时每到冬天,便会天寒地冻,河面上溜冰是稀松平常的事,下雪也颇为平常,每个冬天总有几场大雪,遍地白雪皑皑,早上去学校读书,或是一不小心,或是有意为之,栽倒在雪地上,再打上几个滚,待从雪地上爬起,衣领、袖口、鞋子里已满是雪。那时似乎不怕冷,抖出衣服、鞋子里的雪后,继续玩,继续闹。
下雪天最有趣的事,便是几个小伙伴一起逮麻雀。下雪天鸟儿野外觅食困难,便飞到房前屋后,这就有了逮住它们的机会。记得当时捉麻雀的工具很简单,在清扫过雪的地面上,用一根木棍支起一个筛子,筛子下面撒一把粮食,再用一根长绳连着木棍,然后躲在一角,见鸟儿(主要是麻雀)走到筛子下面,便使劲拉一下绳子。然而,麻雀的反应速度超乎我们的想象,拽动绳子,不及木棍带动筛子倒下,麻雀早就飞到一边去了。当然,有时也可能有一两只被压到筛子下面,当我们欢呼着兴奋地奔过去,将手伸向筛子下面时,麻雀乘机从缝隙中逃离。于是,几个小伙伴互相责怪,待论战结束,又开始支起筛子……
窗外的雪潇潇洒洒,一直在下。一个人静静坐在写字台前,忽然有了几分孤独感。在这个静悄悄的雪夜,最浪漫的事,或许是端起一大碗(不是杯)酒,嚼几粒花生米,与飘落的雪对饮吧?想到这里,走到楼下的超市,买了一包盐焗花生米和两瓶啤酒,待酒与花生皆已下肚,飘飘然倒床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