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2月22日 星期六
诉衷情近  山居纪事次屈翁山韵 春雨 向名著学习 读评话思苏州 东坡胸次 青琐玉璧老宅“长”新姿 一册邮轻万户侯
第12版:夜光杯 2025-02-17

东坡胸次

唐子农

偶然淘得苏轼书法的一页残拓,花了半天时间修复了一下,内容是苏轼书欧阳修《丰乐亭记》中一段:“幸其民乐其岁……”拓虽只数字,气象便是属于苏东坡他特有的豪气。

除了欣赏,也引发了我一些遐想。比如,碑刻与摩崖石刻经过岁月的沧桑,石上那些许斑驳,对于雄浑如郑道昭与安道一者,及有些魏碑,反而增加了浑古含蓄的魅力。精致的帖刻,自然是原石越完整越好。而苏轼的书法,尤其题石大字,却有着与郑道昭等雄强魏碑书风一样的特质,是不惧岁月沧桑洗礼的。

近日见有出版《东坡石语》一书,大喜过望,第一时间购之,开卷便寻看那幅目前仅见的苏轼隶书,仍是想象中苏轼该有的气概,还多了些奇拙。此次苏轼隶书的出现,当是苏字体系一次重要的补充。书中另有“雪浪斋”一额石刻,叹赏不已!这是苏轼题书的堂额,也属是宋人题写斋额的样式。缘此,我思绪也由此联想起苏轼黄州“雪堂”的书额也该是如此吧。我的大脑随意发挥着拼图,东坡先生挥毫作“东坡雪堂”四字榜于门上的情形。朋友李元直也为其作“雪堂”二字的篆额,这是宋人苏轼他们朋友圈的风雅,无论得意与困顿,题额书法溢出的那一份慰藉人心的力量,可谓悠悠岁月,芬芳不息。

忽而又想起苏轼的好友、另一位书法圣手米芾,如他题此额会是如何?是他一贯的纵横刷字,体势张扬?用笔之精妙肯定无以言说。然而,若二美相比,我会选谁为第一?这显然是个伪命题,如必选其一的话,于今的我可能愚执地偏爱苏字所题!

也许经多了岁月中的诸般况味,昔日的飞扬张狂渐行渐远。“占得人间一味愚”的低迥,“且徐行”的从容,或为常态,说其是坚忍也好,守拙也罢,拙趣中自有一派天真与旷达。

另有清人郑板桥题画一则,更持独见:“元章(米芾)但知好之为好,而不知陋劣中有至好也。东坡胸次,其造化之炉冶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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