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种子到

凌启渝

叮咚又叮咚，两拨快递一起到，更巧的是，价钱也一样，19.9元。一件是惨遭推广的网红咖啡；另一件是蔬菜种子，足足35种，再送花籽3包。

赶紧找个大白纸盒盖，一袋袋种子摊开，立见绚烂色彩：黄秋葵、红苋菜、紫苏、白茄子、洋红番茄、樱桃萝卜、奶油草莓，还有心里美。当然，只是贴在小袋上的标签，色彩我自带。

想给种子们拍张全家福。排位工作认真开展，叶归叶，豆归豆，瓜归瓜，果归果，大体一分，也不讲究C位。同类，就按着大小，这是黄豆大小，这是绿豆大小、芝麻大小，再往下我词穷了。比如荠菜种子，小到基本看不见，说它是灰尘吧，也不妥，谁知道灰尘有多大。

有资料云，荠菜籽倒卵形（我真看出来了，的确不是圆的），长仅0.8毫米。这么小，它竟能无误地告诉每位后代，咱荠菜的叶子该是边缘带缺刻的；花开十字，四片白花瓣；籽成两排，靠荚壳的干裂弹播。更重要的是，荠菜肉馄饨的香味，得跟青菜肉馅不一样，真是“浓缩的精华”，让人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籽小得能和荠菜一拼的，要数手上这袋太阳花。我曾收过它的籽，包拢纸片时手一抖，抖没了一大半。好在天一暖，它们会在泥土各处悄悄露尖。见到肉肉的针叶，挖起来聚成一盆，太阳花年年不缺。

喔，这里还有些老相识，是年轻的我在幼儿园小班讲“谁帮了小种子”时说到过的。比如香菜啊空心菜，种子包着硬壳，小鸟消化不了的，随着粪便就传开了。而茴香啊波斯菊，长着看不见的细钩，小羊过来蹭一蹭，带着走四方。记得那天我带了一只毛绒绵羊，小朋友们争着来试一试，蹭蹭看。

我正摆弄着，突然纸面上多出几个小黑点，手一挪，变成好几十颗。原来是装乌塌菜籽的小袋开裂，赶紧竖起来。把籽收集回来够费劲。交通卡、扑克牌当“簸箕”，都太厚；最后是用折起的双联“创可贴”，贴着纸盒表面推进，手指帮忙拨，“连骗带哄”，才把逃兵归拢。有几颗吸附在手指上，一开始还不肯下来。

种子细小，播种肯定不易，设想了个土办法，找把干燥的细沙来混和，以便均匀播开。行不行，我看行。

给种子方阵拍完照，心想要是有块六米见方的闲地（算一下，超过半分地了），划成六六三十六块的一米方，每块播一种作物，一定特别好玩。喜阳的裸露着；喜阴的，挨着黄瓜丝瓜，让藤蔓挡一挡烈日阳光；而高个子如水果玉米，就种在北边，少遮邻居阳光，跟小区的高层建在靠北端一个道理。

其实，今年也买了现成的黄瓜苗和番茄苗。它们来自蔬菜之乡山东寿光，“血统”无可挑剔。3月初邮来时像有几周龄，苗壮根齐，五六片叶，正好移栽，“赢在起跑线上”。哪知行家泼来冷水，怕这些苗出自大棚，改种地里最好先覆个塑料膜，早晨露个角，出太阳全打开，傍晚再盖上，弄得我“像真的一样”，挺忙乎。心想要是用种子播的种，如果气温不到位，它们大概率会忍耐一时，不急着发芽面世。

好吧，咖啡喝见底，云想也打住了。只待风和日更丽，撒籽充菜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