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与垃圾

瞿祎

故事一。

坐5号线地铁，车厢乘客不多，正对面坐着一对六七十岁的夫妇，听到他俩的一段对话。

阿姨突然问爷叔：“门关了哇？”

爷叔头也不抬，没好气地说：“问侬呀！”

阿姨瞪了爷叔一眼，提高了音量：“我就是不记得了，才问侬的呀。”

爷叔降低了音量，但拖长了尾音：“关了——”

阿姨继续追击：“侬就回答关了不就好了嘛。”

爷叔不敢看阿姨，望向反方向，小声嘟囔：“侬哪能每趟要忘记。”

不想，这句话又燃爆了阿姨，她反唇相讥：“上趟叫侬到菜场去带块姜，侬也忘记脱了。”

不友好的语气引来身边几位乘客的侧目。

爷叔意识到了别人的目光，伸出手掌，像竖起的一面屏风又像亮了白旗：“好好好，都是侬对好了哇。”

阿姨乘胜追击：“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实事求是么，撒宁叫侬不好好回答，闲话多！”

爷叔不响，扭头相背。

故事二。

无意中刷到一则国外的视频。是女儿拍摄的一段父母的日常对话，父母看上去七八十岁。

母亲：“你最好别再对我这么刻薄了！”

父亲：？（一脸蒙）

母亲继续：“因为你没有时间再遇到一个像我这样的人了！”

刚才还一脸蒙的父亲不动声色地还击：“也许还可以呢！”

母亲盯了父亲一眼：“那你去啊，试试看！”

父亲不响，母亲换了一种语气：“你就不能让我开心点吗？”

父亲不置可否，拿起水杯喝水，掩饰尴尬。

母亲转而对女儿说：“你知道他晚上是怎么对我的吗？”

女儿问：“怎么对你？”

母亲：“我躺在他身边，把手放在他肩膀上，他把我的手推开（配合动作，再现心痛的一幕），而且好几次都是这样做。”

女儿对父亲说：“爸爸，你最好不要把妈妈的手推开了。”

爸爸木然地看着地上，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貌似有一肚子的辩护陈词，但最终决定不响。

母亲：“你最好别再对我这么刻薄了！”（望向老伴，老伴回避目光）。

停顿片刻后，母亲突然话锋一转：“然后今天早上他想对我友好一点，我可不是那么好哄的！”（拿起手中的扇子轻轻拍了一下老伴的脸）。

女儿笑：“你们太可爱了，我爱你们！”

母亲：“我太爱这个男人了。如果有人要伤害他，我会跳起来挡到他前面。”

女儿：“我知道你会的，他也会为你做同样的事，对吧，爸爸？”

父亲若有所思，默默点头，母亲又抢先道：“才不会呢，他会说，快点动手啊。”

原来，中老年夫妇的拌嘴模式，世代相传，还国际通用。

通透者如英国作家威廉·戈尔丁，早就洞悉了与女人相处的奥秘：无论你给一个女人什么，她都会使你给的东西放大和增倍……如果你给她一个微笑，她会给你整颗心；如果你给她的是垃圾，那么请你准备好收获成吨的垃圾。

所以，友情奉劝男士：一、当她开始演讲时，你只需做个前排观众，看着她偶尔微笑点头即可，请谨慎发言。二、如果你学会适时的肢体抚慰（拥抱），你将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比起物质，其实她更需要的是你爱她的态度和被爱的感觉，即情绪价值。明白这一点非常重要。

以上两点，只需日常多加练习，就可共度和谐美妙的时光。否则的话，你就等着收垃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