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3月19日 星期二
书讯 关于爱的生命故事
第95版:读书 2020-05-18

关于爱的生命故事

许雪萍

《三种爱:勃朗宁夫人、狄金森与乔治·桑》张翎著新民说·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0年3月

我通过阅读这本书,得以在这个暮春时节,在我家里和她们秘密对话,了解她们的生命细节。

撰稿|许雪萍

利用周末读完了《三种爱:勃朗宁夫人、狄金森与乔治·桑》。这本甫一出版便颇受好评的书,是真的好看。但用“好看” 来定义对一本书的感受,好像显得草率了,想想应该是词不达意。

《三种爱》写了勃朗宁夫人、狄金森、乔治·桑关于爱的生命故事。她们被作家张翎从法国的诺昂镇,意大利的佛罗伦萨,美国麻省的艾默斯特镇邀请到一本书来,而我通过阅读这本书,得以在这个暮春时节,在我家里和她们秘密对话,了解她们的生命细节。

其实早先,我从其他片段阅读中就得以了解她们的人生样貌。比如,勃朗宁夫人,她体弱多病,与肺结核、神经衰弱、脑脊髓炎联系在一起。而狄金森,她一生几乎足不出户。乔治·桑,她给我的印象,是一个很有生命力,激情澎湃的女人。我在小镇的山坡上,松树林读过狄金森和勃朗宁夫人的诗,那时候网络物流都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我从北京三联书店、地坛图书市场买到她们的书,然后辗转带回小镇。而在高大的黄槲兰树下,一间总是弥漫着雨气的暂居屋里,我读到乔治·桑的小说,那是一段生命中灰暗的日子,所以我感谢她,并记得她的文字陪伴我。狄金森的《如果我能使一颗心免于哀伤》几乎完全契合我对文学、做人的最高礼赞:大爱是慈悲的广阔的,穿透当下连接万物的,超越你我他的。

书中把勃朗宁夫人的故事起题为《有一种力量叫罹病》,像被雷电击断的芒果树,待雨丝润泽之后,就会从折断的枝杈边上长出新绿的叶子,然后蓬勃向上,甚至开花结果。这种顽强的力量始于不幸,得于罹病。而狄金森的故事,是关于孤独的故事。孤独其实是人类的底色和终宿。当我读到同是美国的女诗人玛丽·奥利弗写的这首《百合》:“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我将一直孤独,牛在这里/吃草,像一条黑白色的河流——/枯萎的百合在这里/消融”,我想起的是狄金森。我见过开在幽谷中的野百合,那是很多年了,大概也是这样的时节,我从山腰跑到谷底取水,在植物静谧而热烈的气息中,我见到了水边的一大丛野百合,她不惊不惧,遗世独立,与孤独共舞。而阅读乔治·桑,像看一场老电影,追光灯打在黑暗的屏幕上,声响场转,然后又场转声响。虽说生命是一场旅行,但有多少人敢甩开包袱去旅行。虽然明白人生就是一个剧场,但有多少人敢演出真我。她活着,享用创痛、欢愉……甚至愤怒。她绚烂灿然,像我在田野见过的野蔷薇,花繁叶茂泼洒着凛冽的生命能量,似乎要把支撑她的树丛都压弯了,压断了。身体的躯壳已经灰飞烟灭,狼藉的声名已经被时间的怪兽暴殄,她惊世骇俗的行迹,成了难以磨灭的景象。

最后讲讲对这本书的感受吧。比一般的书规格要小,更像我常搁在包里记录的本子。书的封面是三朵金灰色的花。因为太好看,所以我仔细辨认了下,一朵含苞待放,一朵幽幽暗启,还有一朵绚烂绽放。三朵成一束,也寓意三个女人三种人生。整个图案透露出香云纱复古而低调的质感,拿在手里心中就落下两字:“舒服”! 最近在单读看到一段话:书放在包里不一定要读,尽管不读,也要一直带在身上。对于我来说,《三种爱》达到了“驯养”的要求:带在身上,随时可读;放在包里,触时可念;读或不读,都要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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